我是那種品味經典,或說老派的人,當然包括飲食喜好。而這種飲食喜好自然是由家庭傳承下來的飲食傳統養成。
由小家庭構成的現代社會架構,大家時興著向飯店訂購年菜甚至直接到飯店圍爐。固守著大家族傳統的我家,雖然也跟風訂購幾道年菜到圍爐的餐桌上擺陣,卻總是有那麼幾道傳統菜色,一定要在家裡的廚房費時費工的烹煮出來。
祖父的父親傳給祖父,祖父傳給父親,父親要傳給現在還不會的我們。我們能不能學得會,現在沒人說得準。
除夕當天,一早就開始在家裏頭飄逸的年菜烹煮香氣,以及最後會有一個時刻,如爆竹一聲響起的呼喚:拜拜囉~~~此時不管是還在賴床的、看電視的、看書看漫畫的,都要往佛堂前進,由一家之主領著燒香,全家一起祭拜先人與神明。那些年復一年相同的氣味與聲線,附著在靈魂裡,刻劃出成長的痕跡,發酵為歲月的香氣,纏繞成對家的記憶。
傳承,於現代社會中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卻只有透過傳承,才能將那些已然保存下來的文化延續下去。將那些我之所以成為我,家族之所以成為家族,傳統之所以成為傳統,文化之所以成為文化,民族之所以成為民族的珍貴價值,超越時間與空間的延續下去。
是說,年幼時的我,那些燒香祭祀的時刻,腦袋總是放很空。現在竟開始誠心向先人或是未知的大地力量祈求,庇佑我一家和樂安康,富足美滿。
想必是年紀大了...
大年初二,備一頓清新自然的早餐。
以現有食材製作一道雅緻的花園沙拉,煮一顆水煮蛋。還有這個除夕當天,朋友親自送來的新年賀禮,是加壽蛋糕,說要給我延年益壽。
清新的優格與淡雅的花朵,柔軟鮮嫩的食感,淋上一些爽口清甜的接骨木莓汁。
伴讀的飲食書籍,耗時耗力的集結了悠久而美好的飲食智慧,再將這些智慧悉心彙整後發揚於世,是無價的珍寶。
華人的傳統中,大年初二要回娘家。
待會兒我也會要回家,再去大啖一頓那些繁複大氣的經典年節佳餚。
到奶奶老家去向年長親戚拜年時,父親的表弟對父親聊著說,要學著放下,那些龐大的傳統對我們這一代來說,太難太重了。
一如他們那一代用當時還顯得單薄的肩膀扛起那些繁複龐大的傳統一樣,或許我們會在這個時代,找到我們的方法,順應著天地的傳承下去。
與時俱進,卻也不忘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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